菊与刀——敢于挑战的精工表与丰田车

提到钟表大家都会想到素有“钟表王国”之称的瑞士，就像提到汽车必然会想到“车轮上的国度”美国一样。在瑞士和美国曾经雄霸一时的高端钟表和汽车市场上，最令他们钦佩的都是对手都是日本人。在钟表世界里，同样上演了丰田汽车狙击欧美行业巨头的好戏，主角是以执着进取著称的Seiko精工表。
 

1881年，20多岁的钟表匠服部金太郎在东京创立了服部时计店，开始钟表销售和维修业务。后来服部金太郎开始以瑞士表为蓝本制造自己品牌的怀表。1924年，日本第一家使用蒸汽动力的现代化表厂“精工舍”成立。自此，以同时期最先进、最耐用的瑞士表为蓝本，精工开始了自己的制表生涯。精工品牌诞生之初，只有区区15名员工，产品也以简单款的手动机械表为主。在手表走向普及的年代，以皮实耐用为卖点的精工表逐渐走向日本的千家万户，并开始批量出口。与此同时，日本的汽车业也从战争的废墟中腾飞，以丰田为代表的日本廉价小车开始登陆美国这个当时全球最大的汽车市场。他们用日常生活消费品的制造理念制造物美价廉的汽车，对全球汽车市场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无独有偶，产量巨大的廉价手表和汽车的盈利能力，与产量不高但售价高昂的瑞士表和美国高级轿车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让服部这位“日本钟表之父”和当时的丰田一样，下决心开始了旷日持久的高端品牌塑造之路。
 

在上世纪80年代，丰田、日产、本田陆续开发专属北美市场的豪华品牌，以维持自己在这片全球最大市场的份额，并扩大日本产品的美誉度和影响力。于是，我们今天耳熟能详的雷克萨斯、英菲尼迪和讴歌诞生了。三十年弹指一挥，回首往事，曾经被日系三巨头当做首要对手的林肯和凯迪拉克已经年过垂暮，走上了二次创业的道路;曾经在同一起跑线的马自达、五十铃、铃木、三菱，现在已经基本退出了欧美市场份额的争夺。而丰田及其高端品牌雷克萨斯，则通过前瞻科技和出众品质稳步向全球第一的王座迈进。
 

GS，不计成本的精度竞赛
 

瑞士表扬名全球是因为其无可匹敌的精准度，这也是精工扬名立万的首个突破口。1960年，日本第一只“天文台表(符合日误差达到+8/-3秒)”诞生了，精工将其命名为GS(Grand Sieko的缩写，意为：伟大的精工)。1963年，GS首次参加瑞士纳沙泰尔天文台竞赛，大败而归。研发团队顶着巨大的压力，以不计成本和盈利的态度持续投入资金和热情，终于包揽了后来几乎所有精度竞赛的冠军。
 

当年的丰田也是通过参加WRC世界拉力锦标赛和勒芒24小时耐力赛在欧洲打开销售局面的。当傲慢的意大利人在谦逊好学的日本人面前丢掉了家门口的奖杯时，当不苟言笑的英国人将质量奇差的罗孚和莫里斯轿车丢进垃圾堆，转而购买丰田的花冠轿车和海拉克斯皮卡时，当标致和雷诺的故乡法国街头出现越来越多的丰田出租车时，一个属于老牌欧洲车的时代结束了。当意大利人开始关注跑车的装配质量，当英国人开始研究降低车身锈蚀率以提高二手车残值，当法国人开始学习中庸平和的设计理念时，日本货在欧洲得到了真正的尊重。
 

就像赛场上的赛车一样，当时大多数瑞士表厂制造的天文台表只是为了竞赛，耐用性很差，几乎不面向普通用户销售。而精工在质量上拥有了绝对自信，尽管当时的售价高达30万~40万日元，但他们还是售出了36000只GS。这批表奠定了精工GS在日本钟表制造历史上的巅峰地位，成为钟表收藏夹竞相抢购的经典。曾经，一只35年表龄的手上弦GS居然仅仅拥有+3/-3秒的日误差，日本钟表匠人的执着和一丝不苟让人瞠目结舌。
 

罐头，打造腕上的凯美瑞
 

1968年，一名来自广岛的职业潜水员给精工公司写了一封后来举世闻名的信。他抱怨在350米深的水下工作时，精工潜水表的表镜很容易爆裂，并且小磕碰就会影响计时，“完全不及格”。这封信引起了精工高层的高度重视，自那时开始到1977年，以当时最卓越的劳力士潜水表为参照，精工集结了最强大的技术团队。10年时间，拥有20项世界专利的600米潜水表“罐头”诞生了。据说，一位在密西西比河流域工作的探险家在5年时间里佩戴精工“罐头”潜水1100小时，甚至手腕骨折了都不曾影响其稳定工作。也正因此，虽然精工表的售价仅为同级别瑞士表的一半，但它的保值率特别高。
 

从1982年开始，丰田的中级轿车凯美瑞正式登陆美国市场，它以低廉的价格、超高的配置、人性化的设计，特别是让人恐怖的超低故障率一举击败了所有同级对手，并连续12年卫冕北美销量冠军。从一开始，丰田就将这款全新中级车的假想敌设定为福特金牛座、克莱斯勒男爵、雪佛兰英帕拉等销冠车型，并且有针对性地进行技术攻关。这在狂妄的美国三大公司看来简直是荒谬的，直到凯美瑞亮相的那一刻，他们才手忙脚乱地应对，并最终大败而归。凯美瑞如今已经累计销售了1600万辆，多年来在美国的二手车残值远远超过美国本土车型。精工的潜水表以其出众的可靠性，重新演绎了丰田凯美瑞在美国市场上的口碑神话。
 

Astron，翻天覆地的行业革命
 

丰田的“精益生产”模式极大限度地增加了工厂的效率，降低了成本，让“流水线”的发明者美国福特公司输得心服口服。当时的小福特先生最喜欢接待来自全球的车企高管，带着他们参观自己父亲发明的流水线生产方式。当他接待来自日本的丰田英二时，对方出人意料地说：“这种生产方式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要知道，当时底特律的福特工厂月产量接近1万辆，相当于丰田的年产量。丰田英二回到日本后进行了一系列实验，根据日本国情提出了一整套生产机制。经过30年的努力，终于形成了完整的丰田生产方式，丰田车的年产量达到了1300万辆，占世界汽车总量的30%，这直接使日本的汽车工业超过了美国。
 

精工也用划时代的石英机芯彻底击败了瑞士表。1969年，精工推出了世界上第一款石英手表Astron系列，极小的误差让瑞士人不得不取消了以后的天文台竞赛，因为那一年竞赛的前15名都是日本表。精工石英表的诞生，终结了一个属于机械表的时代，瑞士表迎来了著名的“石英危机”，大批表厂倒闭，精工也将“世界上最精准的手表”称号一直保持至今。
 

而在机械表领域，精工也和丰田一样，将批量生产做到了极致。在拥有416个零件、50颗宝石的精工GS计时机芯上，拥有140个润滑点，需要用5种不同系数的润滑油。在GS工厂的40名工人中，仅有8名为男性，日本女性特有的细心、专注和敬业是其品质的最终保证。
 

贵朵，手表里的雷克萨斯
 

雷克萨斯的英文名称是英语“Luxury(奢华)”的变形，品牌主打豪华和奢侈。丰田最厉害的杀手锏是其无微不至的贴心服务，雷克萨斯承诺的超长质保、宾至如归的服务态度、日本企业一丝不苟的钻研精神、精心营造的选车环境让这这个全新品牌获得了车主的认可，它用相当于德国品牌一半的价格，主推忽略运动性能却强调奢华享受的车型，在美国人心目中树立了实惠又有面子的形象。
 

多年来，瑞士制造的顶级珠宝表和大复杂机械表，就像德国和英国的顶级豪华轿车一样，高傲地占据着皇冠的顶端。已经在平民消费领域称霸的精工就像丰田打造雷克萨斯一样，从1974年开始，就秘密研制一款超高端钟表。1982年，全新品牌“贵朵(Credor，法语：黄金之冠)”诞生了。贵朵的首款表是一枚密集镶嵌的珠宝表，售价高达2亿2千万日元。随后的30年里，精工将大自鸣、三问等一些瑞士表拿手的顶级复杂工艺先后应用在贵朵上，还引入了龟甲、贝母、象牙、牛角等不同材质的表盘，并复兴了失传已久的日本传统珐琅烧造工艺“七宝烧”，连在欧洲早已失传的“Pique”镶嵌技法都被精工的制表大师盐岛敏彦成功破解。再加上每款30枚的极低产量和贵金属表壳的应用，贵朵真正让精工站在了世界制表业的顶点。
 

Spring Drive，励精图治的混合动力
 

1977年，精工的制表师赤羽好和先生立下毒誓：制造一种由发条驱动的，日误差只有1秒的顶级手表。28年来，他制造了600只试验品，直到去世前夜，赤羽大师才将Spring Drive成功投产。这种表拥有名符其实的混合动力和以下几个划时代的尖端技术：“魔术杠杆”快速上弦系统效率极高，特殊材质的发条保证了72小时的动力存储，无摆轮擒纵系统保证了秒针是顺滑地扫过表盘的，结合了机械表与电子表的优势保证更精准。
 

一直以来，当欧美汽车厂家将主要精力投入到氢动力、燃料电池、纯电动、太阳能等虚无缥缈的前卫技术中时，丰田一直在默默耕耘混合动力技术。他们不顾坊间对其是“过渡技术”的讥讽，执着地将其商品化，并用第一款混合动力车普锐斯在好莱坞巨星中掀起了环保热潮。赔本赚吆喝的丰田终于站在了全球环保的前沿。
 

可以说，精工和一直在新能源领域默默耕耘的丰田一样，用雄厚的实力和锲而不舍的精神诠释了日本产品的前卫科技形象。就像欧美汽车巨头纷纷选用丰田的混合动力专利技术一样，精工顶级机芯的可靠和耐用也让瑞士表厂折服了。从2011年开始，豪雅宣布购买精工的技术专利用于自己最新的表款，这也是对精工半个世纪以来不懈努力的最大肯定。
 

Kinetic，重新定义手表
 

1969年，为了防止电池耗尽后石英表停止走时，精工发明了人动电能系统Kinetic，它是利用自动机械表的上弦原理为石英表的电池充电。可以说它将手表的工作原理发起了挑战，并极大限度地减少了电池的使用，对环保有着深远的意义。这在因循守旧的钟表制造领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直到2000年，日臻成熟的Kinetic才正式被大面积推向市场。一枚小小的手表都要经过30年的技术沉淀，足见日本人做事的严谨和认真、执着的态度。
 

在旗下混合动力车全球年销量突破100万辆时，丰田低调地发布了高性能紧凑型纯电动汽车eQ。这款车没有傲人的加速能力，没有惊人的续航里程，没有超大的电池容量，而是采用了体积小、容量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的高功率锂电池，容量只有12kWh，单次充电续航100公里。丰田的解释是，它将成为最合适的城市代步工具，因为充满一次电只需3小时，且最高时速可达125公里。丰田巧妙地避开了技术难题，从最困扰用户的充电时间和电池安全性角度出发，独辟蹊径研发产品，这与精工的综合了机械表和石英表特点的人动电能表异曲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