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腾在世界眼中

Kerbedanz是瑞士独立制表品牌，来自纳沙泰尔(Neuchâtel)。像许多根植于钟表王国的制表厂一样，拥有传统机械制表的卓越技术，能够生产出具备复杂功能的高端时计。但独特之处在于设计——将人类文明和人文价值融于腕表，进行符号和象征性演绎，传递文化、种族、历史的丰厚内涵。其中，就包括对中国“五行”和“锦鲤”的精彩诠释。然而，基于前面三位中国艺术家关于“中国文化中国人做”的观点，传统中华元素在外国艺术家眼中如何能被理解?又该怎样刻画和表达?

带着疑问和好奇采访品牌设计总监 Aram Petrosyan，他率先亮出 Kerbedan的整体设计理念“：美需要有一种感知，当然必须使本身承载一种特定的想法内容。在设计中，审美和感知相互贯通并且同时出现，无法判断谁在第一位，即使是那些最简单的方案也需要激起二者的联合。”接着谈到中国风，他表示：“中国文化在全世界扮演的角色和所处的地位无法估量。它根植于古典，是一个丰富而博大精深的体系，蕴含民族和美学价值。几乎这个体系中的每一个方面都可以刺激设计者迸发出原始创意，每一件事物都能启发灵感，从小小的玉刻印章到上乘的复合式建筑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汉代，原因在于“由多项发明创造和辉煌科技成就而铸就的与众不同”。
 

秉承上述观念设计而成的两款中国风腕表——Quintum 和 Koi 外观上一眼看去非常“东方”，这是基于设计师对东方文化的深刻理解：“五行，五个元素、过程、功能、运动、位相、状态，是中国哲学中最重要的一个。由五个部分组成的结构，决定了宇宙的基本参数。被应用于医学、武术、命理学、占星术、风水等。这一主题远不止于用丰富和多维来形容，有趣和诱人到无法超越的程度!然而，在 Quintum 的设计中，仅仅能展现出这复杂生动系统中的单一方面——五种动物。但是这五个形象已经是在能被刻画进一枚腕表的前提下，最鲜活而有力的表达。”

表盘上的五种动物分别为被蛇缠绕的龟、虎、凤凰、龙和麒麟。所表达的内容是它们共同出现在天空中，组成中国的占星术。Aram 理解的五行符合中国的“五行学说”，它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认为宇宙万物由木火土金水五种基本要素的运行和循环生克变化而成。常被视为古代朴素的唯物哲学，本质是物质能量循环变化最根本的五种物理态势。而设计美学之外，瑞士人拿手的复杂功能在这款时计中体现在陀飞轮、三问功能、硅材质擒纵系统及 100 小时动力储存。

Koi 腕表的表盘装饰采用锦鲤，Aram 做了一番精彩讲解“：表盘形象设计抓住了锦鲤跳入水中并且逆流而上的特性。它可以克服磨难，在每一次奋斗中积攒出一种力量。尤其是在东亚文化中，这象征着对抗命运的可能性和一种人定胜天的标志。在日本，锦鲤是人的符号，当家庭中诞生男婴时，他们会在房顶悬挂起鲤鱼旗。并且值得注意的是，鲤鱼这个词汇的翻译和寓意不仅是鱼这种动物，还代表鱼水之情的夫妻恩爱、姻缘美满。这样的意思也存在于腕表的设计中，体现阴阳和谐之意。

此外他还提到：“锦鲤在 2500 年前被引进中国，并且在这里开始产生新品种。在古代传说中，黄河鲤鱼跳过龙门，便会变化成龙。”Aram 说到了两个有趣的内容。一个是关于鲤鱼起源，素来众说纷纭，但与中国和日本两地最为相关。另一个则是中国人熟知的“鲤鱼跃龙门”。龙门还未凿开之时，伊水被子龙门山挡住，在山南积聚成湖。居住在黄河里的鲤鱼听说龙门风光好，都想去观光。它们从和南孟津的黄河里出发，通过洛河又顺伊河来到龙门水溅口的地方。但龙门山上无水路，无法抵达，鱼儿们只好聚在龙门的北山脚下。一条红鲤勇敢尝试，越过龙门山，眨眼间变成巨龙。在中国文化中，以此来比喻中举、升官等飞黄腾达之事，也指逆流前进、奋发向上的进取精神。设计师认为：“我们需要了解古代，试着去理解发源于千年之前的哲学。这些都能够激发腕表创作。”

Aram 坦言，他从未来过中国，也不曾和中国设计师进行交流，但依然能够通过自己的理解将五行大法赫然呈现于人们眼前。唯一的解释，可能就在于中国风本身。它迷人、深邃、独一无二，在数千年的时光中穿梭，尽得滋养，不可复制。这些都不是设计理论，不能通过硬性学习而熟知和掌握，唯有文化元素本身持续散发魅力。闻者见于眼中、记在心上、感于情理，咀嚼回味，似古坛美酒、经年酿造、久留陈香。在钟表制造发展到现在、方寸表盘已成为创作沃土的今天，它作为丰厚的资源和珍贵的财富给设计以惠泽、为艺术成风格，风骚独领、点石成金。